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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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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7 章

哥哥剛才說了什麽?

她搶了誰的名字?

誰要叫……“溺溺”?

鐘溺的掌心還覆在單珹柔韌緊實的腰腹之上,她仿佛一瞬間聽不懂人話了似的,只能呆呆凝望著單珹。

單珹見鐘溺這副傻楞楞的模樣,好笑地拍了拍鐘溺貼在他線條分明腹肌上的手背:“鐘鐘不是很喜歡這裏?過段時間可能就要消失了,現在多摸摸?”

鐘溺一驚,像是被單珹的動作嚇到,她猛地反握住單珹的手,一下子傾身擋在單珹身前,身體緊貼著單珹的腰腹,一絲一毫不敢輕舉妄動。

“哥哥,別!”

鐘溺的神情、動作實在太緊張了,像是單珹的腹部是什麽易碎物,輕輕一下都碰不得,單珹挑了挑眉:“才兩個多月,傷不到孩子。”

隨著從單珹口中親口說出的“孩子”兩個字,伏在單珹身上擋著單珹腹部的鐘溺狠狠閉了閉眼。

單珹真的……有孩子了。

鐘溺和單珹的信息素匹配度明明那麽低,連及格線都沒有達到,而且這兩個月裏鐘溺一次都沒有碰過哥哥。

算算時間,兩個多月?

那是不是其實早在他們第一次終身標記的時候,哥哥就懷上了?

單珹和她的孩子,哥哥說,要叫“溺溺”

“為,為什麽要叫……溺溺呢?”鐘溺仰頭望著單珹神色溫柔的眉目,艱澀開口,“這個字對哥哥,不是不好的回憶嗎?”

鐘溺在向單珹坦白穿書與重生的時候,因為私心刻意隱瞞了“大佬O”有寶寶與她曾錯認“大佬O”的寶寶才是《逆命Omega》書中男主的事。

而之前九十八輩子,“大佬O”的寶寶就叫“溺溺”。

現在單珹告訴鐘溺,他有寶寶了,哥哥和她的寶寶,他們的寶寶。

單珹說,要把鐘溺的名字分一半給寶寶……

鐘溺此刻心亂如麻,單珹懷孕的風險,哥哥說寶寶叫“溺溺”,一樁樁一件件都讓鐘溺緩不過神來。

單珹卻似乎很高興,鐘溺很少能在哥哥臉上看到如此明顯的高興情緒。

鐘溺伏在單珹的腹部上擋著,單珹便低頭輕撫了撫鐘溺的發頂:“他不一樣,他是溺愛的溺。”

這次懷孕計劃太過倉促,單珹不希望他們的孩子生下來,會感覺自己只是因為要救媽媽而降生。

單珹那樣看重親情,期盼親情,鐘溺知道哥哥肯定也會很愛這個孩子。

單珹和鐘溺的孩子,叫“溺溺”,溺愛的“溺”。

卻同時也是……鐘溺的“溺”。

單珹英俊的眉目浸透著顯而易見的喜悅:“等‘溺溺’生下來,我的鐘鐘病就會好。”

在孟持霄又一次上門來給鐘溺檢查身體的時候,鐘溺堅持要讓孟持霄也給單珹做一次身體檢查。

由於單珹是Omega,他在做檢查時,Alpha需要回避。

單珹不放心鐘溺離得太遠,鐘溺便只能和同為Alpha的周駭等在客廳面面相覷。

“十八歲有房有車有存款,還談了個億萬富豪老公,現在連孩子都有了是什麽感覺?”周駭喝了口茶,優哉游哉問。

鐘溺對回答這種問題沒有興趣,只是撩起眼皮反問:“你提前就知道哥哥懷孕的事?”

周駭搖頭:“我怎麽會知道,單總現在都不參加抑制劑臨床試驗了,他的體測報告不歸我管。”

“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。”鐘溺盯著周駭。

“為什麽要驚訝?”周駭放下茶杯,理所當然道,“妹妹和單總的信息素匹配率是100%,終身標記後有孩子是必然,我有什麽好驚訝的?”

“匹配率……100%?”鐘溺聞言一怔。

“很不可思議吧!”周駭不由自主感嘆,“我第一次給單總和妹妹做信息素匹配測試的時候,結果出來也嚇了一跳!”

“這種本來只該存在於理論上的百分百契合,世界上居然還真的有!”

“怎,怎麽可能?”鐘溺皺緊眉頭,“我和哥哥的信息素匹配度是……100%?”

鐘溺曾在好幾十輩子前偷偷檢測過的,她和“大佬O”的信息素匹配率明明只有59%!

如今,她和單珹的信息素匹配率怎麽可能就變成100%了呢?!

“是百分之百!我做過很多次測試,不會出錯。”周駭斬釘截鐵答覆鐘溺。

信息素騙不了人,鐘溺與單珹的100%匹配率其實早有征兆。

早在鐘溺第一次跟周駭見面,在星都濱河大酒店77層的貴賓套房走廊上,還未分化的鐘溺說出自己能聞出單珹的氣息時,一切就早已埋下伏筆。

單珹當初因為鐘溺分化期,一點血液中的信息素就強制進入了假性發熱。事後,孟持霄就曾建議過單珹,測一測他與鐘溺的信息素匹配度。

但當時的單珹拒絕了這個提議。

“單總不讓測,我就偷偷測,不告訴單總就是了。”

周駭擠眉弄眼,對鐘溺道:“單總說想要懷孕,問我有沒有提高受孕率的方法我都忍著沒說,反正你們肯定一次中標,哪裏還要用什麽方法?”

原來,單珹也不知道他跟自己的信息素匹配率是100%?

所以,兩個月前,哥哥才會私下打了催化針,一周四次引導鐘溺完全標記自己嗎?

“那哥哥……現在知道了嗎?”鐘溺喃喃問。

周駭點頭:“當然,你們搬到瑜珹盛世這邊來之前,單總就知道了。”

單珹在搬到瑜珹盛世以前,就知道了鐘溺跟自己的信息素匹配度其實是100%,所以鐘溺後來不願意再次終身標記單珹,哥哥才什麽都沒有多說?

鐘溺還以為哥哥想通了,同意了她的想法。

她自以為這樣就可以保護好哥哥的身體,她自以為……

“對了,妹妹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舒服?”周駭像是想起什麽,忽然問。

“什麽不太舒服?”鐘溺反問。

“像是惡心、想吐、肚子疼之類的?”周駭試著舉了幾個例子,幹脆自暴自棄道,“嗨呀,我也不知道,我又沒懷過孕,我哪知道妊娠反應是怎麽樣的!”

鐘溺一楞:“你剛剛說的什麽意思?”

懷孕的又不是鐘溺,周駭問自己“妊娠反應”做什麽?

周駭一拍腦袋:“哦,妹妹還不知道吧?百分百匹配率的AO,終身標記後會產生信息素共感。”

“信息素共感?”鐘溺訥訥重覆。

“嗯,信息素共感。”周駭解釋說,“因為信息素匹配度100%十分罕見,罕見到這種契合度百分百的AO還從沒在官方記錄裏檢測到過。”

“我們現在對匹配度100%的認知都是通過推測而來,理想化狀態下,一對匹配度100%的AO在終身標記後,信息素可以完全融合、合二為一,所以這對AO理論上可以實現通過信息素將自身身體感受傳達給對方,也就是信息素共感!”

周駭摸著下巴:“我聽說單總的妊娠反應可早就開始了,那妹妹呢?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?”

鐘溺聞言皺了皺眉:“你剛才說,你提前不知道哥哥懷孕的事!”

周駭擺手訕訕:“我是不知道啊,不過單總半個月前在打電話問持霄一些相關問題的時候,我當時正好就在旁邊,我又不是聾子,當然聽到了一點。”

半個月前?

鐘溺再次楞住,哥哥半個月前就已經有妊娠反應了?

見鐘溺楞神,周駭好奇追問:“所以,妹妹到底有共感嗎?”

沈默半晌,鐘溺點了點頭,吐出一個字:“有。”

就在幾天前,鐘溺剛因為午餐吃著牛肉,跑衛生間吐了許久。

而半個月前,也正是鐘溺開始以為自己病情加重,總是時不時覺得胸悶想吐的時候……

“真的有過?太神奇了!那是什麽感覺?”

“會吐,會頭暈,會難受得出冷汗。”鐘溺垂著眼回答。

周駭一聽,立即激動不已,自顧自道:“共感應該達不到100%真實傳達,畢竟它跟你聞見的信息素濃度、空間距離都有關系,如果妹妹都是這種感覺,那單總……”

“哥哥會比我更加難受十倍……一百倍……是嗎?”鐘溺靜靜打斷周駭。

聞言,周駭輕咳一聲,這次沒有第一時間回話。

然而,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
鐘溺勉強扯了扯嘴角,從來亮晶晶的黑眸此刻漆黑一片,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瑜珹盛世頂層套房空曠的客廳徹底安靜下來,周駭尷尬地一個人喝著茶。

過了會兒,鐘溺再度擡頭,又慢慢問:“周博士,一個Alpha和一個Omega,他們的信息素匹配率有可能發生變化嗎?”

“小範圍波動當然有,但一般短期內出現不了大的變動。”周駭回答。

“那如果,不是短期呢?”鐘溺繼續問。

“不是短期?你指多久?”

雖然不明白鐘溺為什麽忽然問自己這個,但作為專職研究信息素方面的專家,周駭還是盡責回覆道:“大概朝夕相處個十年左右,能有百分之一的變化就不錯了。”

周駭耐心講解:“其實信息素匹配率最開始的出現,並不是衡量兩個陌生AO之間的匹配率,而是用來衡量一對AO夫妻生育率高低的數值。”

“ABO三種性別中,Omega是最為感性的性別人群,他們體內的生殖腔開合與其說是由信息素控制,不如說是由‘信任’、‘愛意’、‘奉獻’控制。”

周駭舉例道:“就像100%的信息素匹配率之所以理論上不存在,就是因為所謂匹配率從來不僅是生理意義上的百分百契合,更意味著這是一種心理意義上的全然接納。”

“可只要是人就都會有自我防禦機制,而100%的匹配率首先就得破除這種機制,它需要AO雙方的信息素無條件容納另一種與自己全然不同的信息素。”

如果AO信息素匹配率能產生變化,這種匹配率的變化也必須基於這對AO之間“信任”、“愛意”、“奉獻”的變化去發展改變。

而“信任”、“愛意”、“奉獻”這些東西,如果沒有日積月累的長久相處,沒有一個又一個風浪與經歷的不斷考驗,根本不可能發生質的變化。

也正因為如此,在周駭看來,鐘溺與單珹的100%信息素匹配率才顯得尤為珍貴難得。

周駭最後搖頭感嘆:“十年改變百分之一的匹配率也只不過是一個泛數值。”

“可人活一世至多百年,所以妹妹問信息素匹配率改變,我只能說,哪怕從出生到死亡的百年光陰都在一起,人一輩子與另一個人的信息素匹配率浮動也不會超過10%!”

周駭斷定,信息素匹配度變化,一對AO百年相處,變化超不過10%。

那麽如果反過來推算,一對AO如果在一段時間的相處裏,信息素匹配度變化超過了10%、20%,甚至是40%、50%——

是否也就證明,這對AO一起相處的時間,實際不止百年……

周駭從沒見過真正達到100%信息素匹配度的人,連書上的理論知識都只是理想狀態的一種科學推演。

她問起鐘溺許多信息素相關的問題就停不下來,直到鐘溺從沙發上倏然站起。

“嗯?怎麽了?”周駭楞了楞。

鐘溺直挺挺站在沙發前,垂著頭神色不清。

仿佛起身後忽然不記得自己要做什麽了,鐘溺頓在原地停了有兩三秒沒動,好半晌才僵硬道:“我去衛生間。”

說完,直奔客廳衛生間。

十分鐘後,鐘溺還沒有從衛生間出來,反而衛生間的門已經被單珹從外面敲響了。

“鐘鐘,你在裏面嗎?”單珹問。

鐘溺在洗手臺前幹嘔了半天,什麽都沒有吐出來,她強壓下胸口的惡心感,整理了下頭發,洗手,開門。

衛生間門打開的剎那,鐘溺分明看見單珹緊繃的眉頭一瞬間松懈下來。

那一刻,鐘溺胸口的悶滯感更強了。

她又讓哥哥擔心了。

替單珹做完基礎體檢後,孟持霄離開前囑咐:“目前看單總的身體沒什麽問題,但產科我不擅長,產檢指標還是得去醫院查。”

單珹點了點頭,卻沒有應聲到底什麽時候去醫院檢查。

鐘溺知道,哥哥是擔心醫院人多又雜,到時候自己要產檢必定沒法時刻顧及到她。

三天後,鐘溺終於說動單珹前往醫院進行全面身體檢查。

條件是,鐘溺陪同單珹,而李管家陪同著鐘溺。

鐘溺跟著單珹來到產檢室門口,再三承諾一定乖乖等在門口一步都不離開。

單珹進入產檢室後,鐘溺彎彎的眉眼陡然拉平。

她轉身面對李管家,問:“李叔,上次我在學校被燙傷,您說我一定要表演翻跟頭給哥哥看,您能再說一次當時的情形給我聽嗎?”

幾個月前,鐘溺於開學軍訓前一天,在星都醫科大學第二食堂被滾落的湯桶燙傷。

在處理完燙傷傷口後,鐘溺自以為只是睡了一覺,卻不想李管家第二天在病房告訴她,她頭天晚上在病房裏鬧了一夜,致使單珹也沒能安眠。

李管家依言又將當時的情況覆述了一遍。

其實,鐘溺記性很好,只要她願意回想,她幾乎可以一字不差記起李管家那天早上對她說的所有話。

她記得,李管家說,當他半夜接到單珹的電話到達病房送宵夜,鐘溺那時正拉著單珹要給他表演翻跟頭。

李管家告訴鐘溺,單珹因為擔心鐘溺再傷到手臂,自己也躺到了鐘溺的病床上,抱著鬧騰的她抱了一晚上。

李管家說過的,每一字、每一句,鐘溺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
可她卻唯獨不記得的是那一夜,她為了證明自己傷口不痛,非要給單珹表演翻跟頭,也是她吃夜宵吃到撐,最後讓單珹揉了許久肚子,又抱了她一夜……

為什麽被燙得皮開肉綻,鐘溺能吃能睡,還妄圖翻跟頭?

她又不是痛覺失靈,在星都醫科大學二食堂的時候,在哥哥沒趕到自己身邊前,鐘溺的手臂明明還痛到顫動。

怎麽單珹一到,她就不痛了呢?

鐘溺想起,三天前自己半夜失眠,給周駭發了個信息,對方回覆自己的信息內容。

【一個人,在什麽情況下會失去一段記憶,而自己完全不知道?】

周駭給鐘溺的答案——

無非三種情況。

一、大腦創傷,神經受損,失去記憶。

二、經歷太過痛苦,大腦自我保護,選擇性失憶。

三、興奮刺激過度又或者神經麻醉,無痛失憶,類似酒後斷片。

周駭是個純種的夜貓子,鐘溺半夜發給她的問題信息,她不僅秒回,還列舉了許多實例回覆鐘溺。

【就像有的需要開刀的病人,手術前進行了麻醉,在手術結束後神經麻醉效果卻還沒過去。】

【這個時候,病人不一定是睡著狀態,很可能他醒著,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,而麻醉醒後,病人也通常不會有這段時間的記憶。】

周駭當時還開玩笑地慫恿鐘溺:

【神經麻醉狀態下,人是最松弛跟隨本心的,會很快樂,飄飄欲仙。單總的信息素就是最好的麻醉劑,絕對無痛失憶,妹妹如果好奇,可以說服單總,讓你試試什麽感覺!】

接下來的日子,因為單珹懷孕,鐘溺不希望哥哥太勞累,便自告奮勇想要自己做吃的給哥哥。

可每次鐘溺進廚房,她在廚房待多久,單珹總會在廚房陪她多久。

開火做飯難免聚集油煙,鐘溺不願意單珹待在這種環境下,久而久之,鐘溺也只好不再進廚房,甚至後來鐘溺還自己要求搬回了單宅。

而自從單珹懷孕,鐘溺睡眠越來越差。

總是反覆夢到從前,夢到從前那九十八次重生裏,許多發生過的零碎片段與場景。

那些零碎的片段與場景並不連貫,一個場景片段結束,鐘溺就會突然驚醒。

今天的鐘溺又一次從夢中掙脫而出,她下意識在床上摸索了一陣,尋找熟悉的溫度。

可惜溫暖的被窩中,只有鐘溺一個人。

鐘溺倏然睜開眼,單珹果然不在床上。

她聽見了衛生間中有水聲,鐘溺便循著聲音下床,光著腳跑到衛生間門口。

臥室內置的衛生間裏,大概是怕門響聲會驚擾睡夢中的人,衛生間的門並沒有關嚴。

鐘溺從打開的一點門縫中,看見單珹雙手撐在洗手臺上,手背青筋猙獰跳躍,平日裏挺直寬闊的背脊佝僂彎曲著,發茬濕潤的頭顱低垂,隨著呼吸一起一伏,看不清臉上神色。

鐘溺站在衛生間門口,她感覺自己站了很久很久,衛生間中的單珹沒有動作,於是鐘溺也始終一動不動,透過門縫看著單珹。

不知過去了多久,衛生間中的單珹動了。

他猛地轉過身,從來高昂的頭顱幾乎埋進馬桶蓋中,鐘溺僵立原地,聽著衛生間內單珹的幹嘔聲,忍耐、克制、努力壓抑到最小。

鐘溺就那樣靜靜站在衛生間門口,門內幹嘔一聲,鐘溺垂在身側的指尖,就不受控制地痙攣一下。

衛生間中的人,大概胃裏已經沒什麽可吐了。等到口中的酸水吐盡,單珹轉回身,似乎想重新回到洗手臺前。

鐘溺想,哥哥是想要洗個臉吧?

在自己來到衛生間門以前,哥哥應該就已經至少洗過了一個臉,他的鬢角濕了,下顎也在滴著水。

單珹撐在洗手臺前洗過臉,不經意擡頭,視線與衛生間外的鐘溺恰好對上一瞬。

單珹的身形陡然頓住,俊逸的臉上不知是水還是冷汗的水珠爭相滾落。

這一刻,鐘溺的心臟也被一雙無形的手攥緊,攥緊,再攥緊,幾乎要被捏碎。

這個場景,如此熟悉。

鐘溺恍惚間意識到,自己也曾站在過如現在一樣的同一個視角,無聲立在一間浴室門外看著門內的人抹去汗水。

渡城酒店,那扇門被鐘溺破壞了的浴室門。

那扇當鐘溺分化期到來,困住她無法離開浴室的門。

鐘溺曾拆卸下渡城酒店浴室的噴頭,將那扇鎖住她的浴室門暴力砸碎。

鐘溺從那扇門中逃了出去,她記得。

她好像給誰打了個電話,她隱約記得。

可最後她被誰救了,她不記得了。

她還咬了救她的人,她還是不記得。

然而如今這個熟悉的場景,鐘溺清楚意識到自己經歷過。

她半夜醒來,聞不到信息素,抱不到熟悉的體溫。

鐘溺焦躁地循著浴室的聲響走到浴室門口,那時候,那扇破了個大洞的浴室門裏,也有一個人像現在這樣撐在洗手臺前。

滿臉的水漬。

不,渡城酒店被困的三天,因為臺風登陸,渡城全城停水停電。

浴室中的人臉上的不會是水,只可能是汗。

那個人聽見鐘溺的腳步,隨手抹了一把下頜的汗水,眉目溫柔地問她:“還難不難受?”

浴室門破了個大洞的渡城酒店房間,到處彌漫著凝神靜氣的信息素氣息,那樣熟悉包容的信息素緊緊包裹著鐘溺,整整三天。

周駭說,單珹的信息素就是最好的麻醉劑。

SSS級鎮定類Omega信息素,曾幾何時,單珹連人的行為意志都可以控制,更何況只是神經麻醉,無痛……失憶?

臺風侵襲過渡城的第四天,洪水褪去,風和日麗。

鐘溺在醫院中醒來,以為自己只是睡了一覺。

如同鐘溺過往九十八輩子裏,每一次的重生初醒時一樣,她以為——

只是,睡了一覺。

今晚三章連發直到正文完結,下章已經在改錯別字啦,九點前會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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